“我是印度人，嫁到中国后，时常会想起在印度的生活。可真回到这里，才发现印度好像远比我印象中糟糕……”
来自印度的雅娜说着，不自觉地皱了皱眉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。不知想起什么，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一、八年归乡：记忆与现实的落差
雅娜嫁去中国已有八年，这八年里从未回过家。故乡在她脑海中的印象渐渐模糊，反而蒙上了一层格外美好的滤镜。
坐在飞往印度的飞机上，她用轻柔的声音跟中国丈夫小声念叨：“印度其实挺好的，虽然很多外国人对它有偏见，但家人说，这些年印度发展得很快。”
“而且在我记忆里，印度不少地方比中国还好呢。等回了家，我带你到处逛逛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雅娜的声音不大，却透着一股自豪。身旁的中国丈夫刘津听着妻子的话，面带微笑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满怀着对故乡的思念，雅娜在飞机上格外激动，总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跟丈夫讲起自己以前在印度的生活琐事。
可当飞机落地，雅娜走出机场的那一刻，却突然觉得眼前的印度和记忆里不太一样——或许，是她把故乡美化得太过了。
坐上来接他们的大哥的车后，雅娜沉默了许久。听着大哥用英语和刘津交流，再转头看向窗外的印度街景，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。
雅娜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，只觉得过去的记忆像被覆上了一层完美的滤镜，如今的现实格外刺眼。
眼前的一切都乱糟糟的：路边没有绿化树，垃圾遍地，一点也不干净；不时能看到几头牛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上；路上的车辆更是毫无章法地乱开。
就连行人看起来也灰蒙蒙的：深色的皮肤、色彩鲜艳的衣服、没什么精神的脸庞，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、难以形容的怪异气味。
这一切让雅娜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：印度原来就是这样的吗？这也太糟糕了……
在她的印象里，印度该是个充满浓郁历史文化的国家，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——人们神采奕奕，即便有些杂乱，也透着蓬勃的活力，让人满心欢喜。
大概是现实与想象差距太大，再加上丈夫就在身边，雅娜顿时觉得有些没面子，心里闷闷不乐。
就在雅娜陷入沉默时，开车的大哥开口了：“你们好久没回来玩了，雅娜，爸妈都很想你，几天前就开始盼着你回来了。”
听到大哥的话，雅娜心里的不快消散了几分，她轻声说：“我也很想大家，这次回来会多待几天，还想吃妈妈亲手做的炖羊肉。”
大哥听了，笑得格外灿烂，露出有些泛黄的牙齿：“已经炖上了，咱们到家你就能吃到。”
这段日常的对话，彻底冲淡了雅娜心底的不满。虽然印度没她记忆中美好，但家人的温暖依旧没变。
车子在马路上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，终于抵达了雅娜位于农村的老家。
二、老家的温暖：美食与家人的关怀
雅娜的老家在农村，家境却并不贫穷。家里有不少土地，盖了宽敞的房子；父母开明有远见，兄弟们有出息，姐妹们也嫁得不错。
总的来说，雅娜家十分和睦。她在中国时，也常和家人联系，有时还会互相寄东西。尤其是疫情期间，雅娜前前后后寄了不少物资给家人，家人们既满意又庆幸。
回到家的第一顿饭格外丰盛：除了雅娜心心念念的炖羊肉，还有炸鸡、炸鱼和玛莎拉小脆球。
炖羊肉的味道绝了——放了大量洋葱、番茄和印度特有的调味料，每一块肉都裹满浓郁的酱汁。雅娜吃了一口，就迫不及待地想吃下一口。
炸鸡和炸鱼也很对她的胃口：外皮炸得酥脆，咬下去里面却鲜嫩多汁，鱼块更是一根刺都没有。
雅娜吃得开心，丈夫刘津也不例外。不过刘津更偏爱玛莎拉小脆球——脆球酥脆不油腻，搭配酸甜中带着一丝辣味的绿色酱汁，他一口一个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看到夫妻俩吃得这么香，雅娜的家人都笑得格外开心，尤其是掌勺的母亲，眼里满是自豪。
雅娜毫无意外地吃撑了。但或许是刚到陌生环境水土不服，她和丈夫都闹了肚子。
好在雅娜早有准备，提前买好了药。拉完肚子吃了药，又小睡了一会儿，两人很快就恢复了精神。
之后的日子里，雅娜常和家人坐在一起聊天，话题都很日常。她跟家人讲起自己在中国的生活，家人们听得十分入迷。
尤其是家里的女人们，听到雅娜说自己晚上能单独出门、能独自坐火车，还找到了一份月薪4000元人民币（约47000卢比）的工作时，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，满脸惊讶。
提到工作和工资，不仅家里没外出工作过的女人，就连男人们也觉得不可思议——毕竟在印度，一个女人能拿到四万多卢比的月薪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雅娜的一个姐姐甚至觉得她在吹牛，说她在说谎。雅娜当即拿出工资条和拍的照片给姐姐看。
看完后，姐姐感慨道：“看来你嫁到中国真是选对了。我在网上也看过不少中国的视频，原来中国真的这么好。”
不止姐姐，其他家人也都满脸惊叹。他们并没有觉得中国比不上印度——这些年，雅娜常发中国的视频给他们，大家都看过。
雅娜在老家过得很舒心。虽然印度的整体环境让她有些失望，但和家人相处的时光，还是让她身心愉悦。
不过，雅娜最小的弟弟塔安，总爱提些无厘头的问题，让夫妻俩有些无奈。
三、弟弟的“十万个为什么”：对中国的好奇与误解
塔安今年18岁，雅娜嫁去中国时，他才10岁，所以姐弟俩的感情在兄弟姐妹中算是最生疏的。
但塔安也是家里对中国最好奇的人。
他一脸好奇地问姐夫刘津：“中国是不是有很多穷人？他们都住在哪儿，桥洞下还是火车站里？”
正在钓鱼的刘津叹了口气，皱着眉回答：“穷人吗？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有多少，但应该不少。不过穷人也有自己的生活，大家都有家住，绝大多数不至于住桥洞。”
“火车站就更不可能了，现在很多火车站和动车站在一起，想在里面过日子可不容易。”
塔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又问：“那中国的贫民窟是什么样的？和印度的一样吗？又乱又脏，连空气都臭烘烘的。”
刘津回答：“中国没有贫民窟这种地方。对了，你去过印度的贫民窟吗？”
提到这个，塔安满脸嫌弃：“去过一次，之前跟学校的老师去的。”
“那地方太糟糕了，要是让我在那儿生活，肯定活不到20岁。一切都特别可怕，还很恶心。”
一旁的雅娜眨了眨眼，说：“你居然去过贫民窟？我都没去过。以前上大学时，听说过相关的活动，我都没参加。贫民窟这种地方，根本不是我们该去的。”
同样在河边钓鱼的雅娜的一个姐夫也附和道：“确实，塔安你以后别去了，那种地方不适合我们，不符合我们的身份。”
刘津其实对贫民窟有点兴趣——他从没见过，虽然在网上看过视频，但总觉得亲自去看看更有意思。
可他还没开口，雅娜的姐夫就接着说：“贫民窟里全是黑暗和罪恶，就算是我们印度人，也不会主动去。尤其是我们是高种姓，以前还是贵族，去贫民窟太掉身份了。”
雅娜和塔安都用力点头，刘津到了嘴边的话，只好又咽了回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，塔安像台“提问机器”，总有问不完的问题。
他问刘津：“如果我只有1万卢比，能在中国好好过一个月吗？”
刘津掏出手机算了算，回答：“1万卢比大概是800多人民币，就算只够一个月的吃喝都有点紧张，更别说好好生活了。”
塔安还问雅娜：“中国姐夫只有你一个妻子吗？中国人会不会娶两个老婆，就像我们家这样？”
雅娜对这个问题很无奈：“当然只有我一个！他对我特别忠诚，就像我对他一样，他只喜欢我一个人。”
塔安的问题还有很多：“为什么中国没有贫民窟？为什么中国比印度发展得好？”
“中国的农村能和印度比吗？如果土地都归各个家庭，那地主怎么生活？”
“中国上海和印度孟买，哪个更发达？我看网上说孟买比上海发达，是真的吗？我总觉得这话不客观。”
“中国人吃饭都用筷子，不会用的人怎么办？会被嘲笑吗？要是像我们用手吃，就算小婴儿也会，根本不用学。”
“姐姐一个月挣四万多卢比，在中国算不算高收入啊？”
面对这些问题，雅娜和刘津虽然无奈，却还是认真地一一回答，没有敷衍。
四、旅途与感悟：滤镜破碎后的清醒
在老家待了五天后，雅娜和丈夫跟着父母离开家，准备去印度的知名景点逛逛。
旅途中，有件事让刘津格外意外：岳父岳母全程没让他花钱，所有开销都是他们自己付的，从没要求夫妻俩买单。
最多就是吃饭时，刘津会抢先付钱；酒店是雅娜在网上订的，其他额外费用，岳父岳母基本都自己掏了。
刘津对此很惊讶——他原本都做好了花钱的准备，没想到岳父母根本没打算花他的钱。
更让他意外的是，旅途结束时，岳母还把吃饭、酒店、车票等开销的钱，转给了雅娜。
当雅娜跟刘津说起这件事时，两人已经坐上了回中国的飞机。刘津听完，更是惊讶不已。
雅娜说：“爸妈跟我说，想给你留个好印象，而且他们也不缺这点钱。只要你对我好，其他都不重要。”
刘津沉默了。他承认，自己之前确实小看了印度人，以为雅娜的娘家人会占他便宜，甚至跟他要钱。
雅娜倒没多想——不管是过去的记忆，还是现在的相处，家人在她心里一直都很好。
这次印度之行，彻底打碎了雅娜对故乡的美好滤镜，碎得再也拼不起来。
她打从心底里承认，其实中国更好，也确实比印度发达。
真要细数起来，雅娜一时竟想不出印度有什么地方比中国出色。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——毕竟回印度前，她还跟丈夫说了不少印度的好话。
这时她才明白，原来真的是“距离产生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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